豆渣庫

戀上笑 21

　　她轉身，從包包中，拿出了一個牛皮紙袋，隨後說：「或許，妳看到裡面的東西時，妳會生我的氣，但是當初我真的不得不瞞妳……」

　　我接過袋子，拿出……竟是一片光碟，以及一枚……戒指？我錯愕的抬頭望著羽曄，我想知道這到底是……

　　羽曄緩緩的說：「他出國前，曾把我找出去。」

　　「他？」是莫天德嗎？

　　只見羽曄微笑著說：「就是妳現在腦中所想的他，莫天德。」羽曄開始講起了那個時候的事……

　　那天，下著雨……莫天德和羽曄坐在麥當勞內。

　　「對不起，這樣把妳找出來。」莫天德一臉愧疚的說。

　　「不會，怎麼了嗎？」羽曄望著他，一邊吃著薯條。

　　莫天德看著羽曄，爾後又低下頭去，語氣中充滿著濃濃的哀愁說：「我明天就要離開了。」

　　「什麼──」羽曄驚訝的大叫著，惹來旁人的觀看，但是此時羽曄根本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靜雪，若是天德走了，那靜雪怎麼辦？　　

　　莫天德臉一沉，說不清的情緒在蔓延著，突然他又笑了，恢復往常那笑臉說：「就是這樣啊！我要離開了，不過……」

　　「不過什麼？」羽曄凝視著莫天德，深怕自己錯過他的一絲情緒起伏。

　　「不過，我想請妳交一樣東西給雪寶貝。」莫天德遞出一個牛皮紙袋，他深呼吸後又說：「但是，在最後的那刻，再交給她……如果，很多年後，她依舊還是愛著我的話，如果還真的有那個需要的話，再交給她吧……」

　　羽曄拿走牛皮紙袋，有些疑惑的望著莫天德，似乎在等待他說些什麼似的。

　　莫天德彷彿也了解，繼續說：「因為，我不希望她花時間在我身上，我必須一肩扛起莫氏集團，我並不知道未來會如何，我不希望看到她難過、累、吃苦，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個真的可以給她幸福的人。即使我是真的很愛她……」

　　「所以，你什麼也不說，就要離開了？」羽曄有點不能諒解。

　　「是的。我不能看著她，我無法跟她說再見……妳不知道我有多麼不捨，但是我必須這麼做。」莫天德苦笑著。

　　「你什麼時候才會回來？」羽曄雖然不了解莫天德的用意，但是她知道莫天德對靜雪的愛。

　　「非必要，不然就算我回來，我也不會見雪寶貝。」

　　羽曄思考著莫天德的話，其實她也了解，只要莫天德見到靜雪，一切就白費了。

　　「那這個牛皮紙袋……」　　

　　「非必要時，不要給。我想利用時間，如果在我離開的那段時間，出現一個妳認為可以給雪寶貝幸福的人，那就不要交出這個紙袋。妳就幫我毀掉這個它吧。」莫天德指著紙袋，眼神中濃烈的思念與愛戀擋也擋不住。

　　說實話，羽曄不懂，不明白為什麼莫天德要這樣做，不過她相信他會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存在。

　　隔天，莫天德真的離開了，羽曄望著那個牛皮紙袋好久，最後拿起手機撥了秦胤的電話。

　　「接下來就是妳所遇到的一切了。」羽曄望著我，又說：「現在，我將它交給妳，我想此刻真的是必要時了，雖然同時我對秦胤感到抱歉，但是我覺得這件事妳必須知道，天德……並沒有忘記妳。從他離開後，一直都還有跟我聯絡，他也一直從我這裡得知妳的一切生活。妳……好好想想吧。」

　　羽曄轉身，隨後退出了房間，留下我一人站在那，面對著牛皮紙袋、光碟，以及那枚戒指。

　　我將它們都收進牛皮紙袋內，走出房間，一人走冗長的走廊上，說不出的感覺，我到底是該不該去檢視這光碟內的東西呢？我猶豫著，但是腳卻不由自主的走向了書房。

　　進了書房，我打開電腦，隨後便坐在椅子上，我究竟是要不要看呢？




　　正當我還在思考時，一連串下意識的行為已經為我做了決定，我居然很順手的將光碟就這樣送進了光碟機中，接著光碟機很順勢的就讀取，然後就出現了──畫面。

　　一張我思念已久的臉，出現在電腦畫面中，「雪寶貝……」

　　「我不知道當妳看到這個的時候，會是幾年後，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我依舊還是會像這時一樣愛妳，甚至會是更加愛戀。」

　　「我知道妳一定無法諒解我的無聲離去，但是請相信我，我並不是不愛妳，也不是有了別的女人，真的，只是……我擔心我未來要經歷的一切，會傷害到妳，不管是直接，還是間接，我都不希望讓妳受到他人的傷害。」

　　「父親大人給我的考驗，他願意讓我選擇自己愛的人結婚，只要我能達到他所要求的，而他的要求就是在國外開創另一片王國，要超越他的王國。」

　　「所以，當我當上那個王，如果那時妳還是愛我的話、如果那時沒有其他更能給妳幸福的人出現時，我會回來接妳。」

　　「對不起，我想我一定讓妳很傷心，對不對？」

　　望著莫天德出現在螢幕上，我有說不出的感覺，是喜？是傷？是……？

　　接著我們倆說聲再見後，便掛上了電話，真意外羽曄會突然找我去吃飯，她老公黏她黏的要命，怎會有時間讓她出門？呵……正好，我可以跟她聊聊今早的事。

戀上笑 20

　　我是個膽小鬼，所以我沒有踏出那步……就這樣又過了一兩年，我想我們都是俗辣，又或許只有我是吧……也許他早忘了我。
　　
　　轉眼間，我已經二十六歲了……好快，認識他時我才十八歲呢，他離開也有快六年了，時間真的好快。

　　「妳醒啦？」秦胤走過來，似乎是要親吻我的臉頰。

　　「嗯……」我不自覺得退後一步，雖然秦胤對於我的傷人舉動沒有特別的表現，只是淡淡的微笑著，卻有種說不出的苦味。

　　「去換洗一下吧，然後再來吃個早餐，等等就要出門了喔。」秦胤溫柔的說。

　　「嗯……」我起身，離開了床，我沒去注意為什麼秦胤會出現在我家，我也不是很在意，或許該說……我已經習慣他突然出現在我身邊了。

　　一兩年的時間，除了「時光飛逝」之外，我還真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形容詞去描述，平淡的日子，一天一天過，只是每當夜深人靜時，不免又會想起。

　　「妳還會想起他嗎？」秦胤突然開口問我。

　　我知道，秦胤說的「他」是指莫天德。

　　所以我沉默許久，一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確我會想，但是我很不想承認，重點是……我更知道秦胤的情感。

　　只見秦胤突然笑了，他說：「沒關係啦……不想說，就不要說。」

　　「謝謝。」或許這句謝謝，就已經對他承認了我的思念。

　　秦胤溫柔地摸我的頭說：「笨蛋……」這兩個字好輕、好柔，剎那間會認為是在罵我，但是卻夾雜著說不清的情感與溫柔。

　　假如，我愛上的是秦胤，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秦胤一直都未曾離開過我，一直以來他都陪在我身邊，陪我笑、陪我哭、陪我玩、陪我鬧，甚至陪我一起生氣、一起罵人，他總是在我身邊。

　　從高中的緣，一直到現在，但是我偏偏就是沒有愛上他。

　　我喜歡他，喜歡和他相處的感覺、喜歡在他身邊的感覺、喜歡和他玩鬧的感覺……喜歡他給予我的一切，但是就只是喜歡，不是愛。

　　那是一種友情，甚至已經晉級到親情的地步；可是，就不是愛情。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

　　人在受傷時，是最容易動心的。

　　不過，我沒有，我沒有對秦胤動了心。

　　可是我卻變成對他過分依賴，我要人陪在我身邊，我要緊抓著什麼，我像是溺水的孩子，一旦有浮木飄過，我便會緊抓。

　　現在，我對於秦胤就是如此。

　　「妳乖，先去吃早餐吧……我去幫妳裝牛奶。」秦胤準備轉身去廚房。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脫口而出說：「別走──」

　　「怎麼啦？」秦胤溫柔的轉過頭望著我，眼神中濃濃的擔心，我心虛的撇過頭，忽略那道視線。

　　「沒、沒有什麼。」我越過他走到餐桌前、坐下，隨後開始吃起早餐。

　　「沒什麼就好。」秦胤溫柔地摸著我的頭，我卻希望出現的是他……

　　我真壞，或許我對於秦胤的要求，一切都是將對於莫天德的愛轉移所致的。

　　我要他陪我、我要他疼我、我要他……或許，我真正想要的不是秦胤，是莫天德。

　　在我吃早餐吃到一半時，秦胤突然開口對我說：「嫁給我，好嗎？」

　　害我差點將牛奶噴出來，我錯愕的抬起頭望著他，他眼神很堅定，正因為堅定，更讓我感到無力。

　　「我……」我避開他的眼神，低下頭有些小聲的說：「我愛的不是你……」

　　「我知道。」秦胤出乎我意料的笑著，那笑很溫柔……

　　「所以……」我話還未說完，秦胤就打斷我。

　　秦胤說：「沒關係的，我等會等妳。」

　　那句我會等妳，一直在我腦海中迴盪，過去……莫天德也對我說過會等我的，但是他沒有等，他甚至丟下我，自己一人跑到國外去。

　　「就算我一直都無法愛上你，你也堅決要娶我嗎？」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會這樣對他說。

　　「嗯，我會連愛著他的妳一起愛。我會用我的愛，去補滿所有妳不愛我的部份。我會讓我們之間充滿愛。」秦胤這樣回答我。

　　我思考了很久，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的開口說：「給我點時間考慮……一切來的太快，我還沒想過要變成別人的老婆。」

　　秦胤笑了，馬上說：「當然好，我會等，等妳的答案。」

　　後來我們就也沒再說什麼，靜靜的吃完早餐，然後他送我去上班，等我進入公司後，他自己也去上班了。
　　
　　這一天，我工作的很沒心，整個差錯一直出，或許是因為秦胤一大早跟我說那些話的關係。

　　「靜雪，妳還好吧？」就連同事都這樣問我……

　　「放心，我沒事……」我給了她們一個自認為燦爛的笑容。

　　下午，正當工作快要告一段落時，突然我的手機響了，拿起看著來電顯示──是羽曄。

　　我二話不說的就直接接起，「喂？怎麼了？」

　　「沒什麼重要的事啦，只是突然想找妳一起去吃晚餐，不知道我的好姐妹願不願意賞個臉啊？」羽曄搞笑的說道。

　　「呵，當然好，幾點？在哪呢？」我回道。

　　「妳幾點下班啊？還是妳已經下班了？」電話那頭傳來羽曄聲音。

　　我抬頭看看牆上的大時鐘，思考了一下後，才說：「快了，大約再過二十分鐘左右，我就下班啦！」

　　「那，我等一下開車去接妳，妳公司大門等妳。」

　　「好。」

　　「我、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驚訝的問。

　　這次回話的人是天楻，他說：「上個月的事。聽說是羽曄自己提的……」

　　「為什麼他們都沒跟我說……」我有些不能諒解，畢竟我們都是好朋友，不是嗎？為什麼發生事情都不告訴我？

　　難怪前陣子秦胤整個很奇怪，反倒是對我越來越關心，甚至常常找我出去玩、約我去吃飯，然後動不動就是禮物，我怎麼沒想到是他們分手了……

　　「或許，是怕妳擔心吧。」天楻回道，隨後他又說：「對了，妳剛剛說有事要問我，是什麼事？」

　　「喔、對，是想問你……為什麼雜誌上稱那人是獨子？」我沒有直說，但是我相信他們都懂我說的「那人」是指誰。

　　只見天楻沉默了一下，才緩緩道出：「因為，我是父親外頭的兒子，雖然為長子，但畢竟是私生子，沒有報出來的意義與價值存在。」天楻微笑著。

　　淡淡的痛，在心裡滋長。

　　「嗯……」除了嗯，我真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麼。

　　湘娜突然打斷說：「我們就不要想不開心的事吧──我想去遊樂園玩耶！我們去吧──」

　　只見天楻微微皺起眉輕聲的說：「我的老婆大人啊──您都已經二十六歲了耶！還這麼小孩子？」

　　「唉唷，人家想去玩咩！靜雪，妳說好不好？」湘娜轉過頭對著我說。

　　「都好吧。」

　　「靜雪啊──我老婆會被妳給寵壞啦──」天楻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他還是會帶湘娜去的，誰叫他是她老公呢。

　　最後，我們還是去遊樂園玩了，看著這小倆口甜蜜的模樣，真是令人羨煞。將來若也能這樣，有多好……

　　傍晚，天楻他們開車送我回家，自己一人走進屋內，然後餵完奶油後，我又窩到電視前去。

　　沒一會兒，門鈴突然響起。

　　我走到對講機前，按下說：「喂？哪位？」

　　「我是羽曄。」

　　「好，等等……」按下了開門的鈕後，順道走往我家大門那，開啟。

　　過沒多久，就看到羽曄提著一個小盒子走了進來。
　　
　　「我帶了蛋糕，要不要吃？」羽曄在我面前搖了搖那盒子，然後轉身關門，接著又走進廚房，一切動作都很自然，彷彿這就是她家一般……

　　「怎麼突然來了？」看著她的背影，我想她應該是有事要跟我說吧。

　　她突然停下了裝盤的動作，回過頭看著我說：「我跟秦胤分手了。」

　　「嗯，我知道。」

　　只見羽曄微微的笑了一下後，轉回頭，接著說出一句讓我錯愕的話──「我答應我經理的求婚。」

　　我甚至驚訝的大叫著：「什麼──」

　　「呵，就是妳聽到的。」羽曄拿著兩塊蛋糕走往客廳。

　　「為、為什麼？妳愛的不是秦胤嗎？為什麼要答應那個什麼經理的求婚？」我無法理解。

　　羽曄放下蛋糕，並且就往我旁邊的沙發坐下，隨後吃了一口後，才緩緩的說：「因為，秦胤的幸福不是我。我不知道他的幸福是不是妳，但一定不是我……」

　　「那、那、那那個經理咧？」

　　「我不愛他，但是他很寵我，過去總是我在愛人，我想以後找個愛我的人疼我就好了……」羽曄苦笑著，但卻洋溢著淡淡的甜。

　　「這樣真的好嗎？」我望著她。

　　「我想，就這樣吧。」羽曄微笑著，隨後又吃了一口蛋糕。

　　「秦胤沒有說什麼嗎？」我接過蛋糕，也開始吃了起來。

　　羽曄停頓了一下後，才說：「呵，他只說了一句對不起……想不到吧，我們在一起快四年多了，但是他卻始終沒有愛上我。」

　　微風輕撫著，空氣中有著淡淡的哀愁味。

　　這一夜，羽曄在我家過夜，我們倆睡在同一間，還有奶油也一起……我們聊了很多，但是總覺得羽曄似乎都點到為止，有些話還在她心底，她還未說出。

　　沒關係，我可以等她……等有一天，她願意主動開口對我說。
　　
　　隔天的一大早羽曄就自己率先離去，她在床頭櫃上留了張紙條。

　　上面只有簡單的八個字──「擇妳所愛，追妳所求。」
　　
　　我望著那張紙條，好久好久……

　　我知道我愛的莫天德，但是他現在愛的也會是我嗎？我知道他是我所想要的，但是如果我踏出那步，就會追回屬於我的幸福嗎？

　　屬於我的幸福，還在嗎？

　　總覺得大家都怪怪的，尤其是羽曄，不管我怎麼逼問羽曄，羽曄就是什麼也不肯說，慢慢的日子一久，我也淡忘了那些事。

　　只是，這陣子最常陪著我的，就屬秦胤和羽曄了。
　　
　　除了睡覺的時候之外，我身邊至少都會有一個人在，一天幾乎快十八個小時，有時是羽曄，有時是秦胤……有時是其他人。

　　我猜想他們是擔心我做傻事吧！

　　不過，我並沒有那麼脆弱，但是不論我怎麼拒絕，他們依舊如此，那我也不多說什麼，就任憑他們做他們想做的事。

　　日子一天天的過，偶爾我還是會想起他，但是我卻什麼也沒說……他宛如人間消失一般，或著該說……有一部分是我自己刻意忽略吧。

　　回想起過去那段日子，不免還會感傷，只是距離真的有點久了，一轉眼的時間，我已經從大二生，變成了社會人，早在兩年前就已經畢業了。

　　這幾年的時間，我們都沒有聯絡。

　　畢竟，他在美國大大的出名，甚至在美國最有權威的財經雜誌上面，還對他做了一篇專題報導。

　　一開始我看到時，真的很驚訝，接著轉為憤怒，於是我氣憤地將那篇報導丟在角落，只是過沒多久，我就輸了。

　　我拿起了它，很認真的看了起來。
　　
　　那篇報導介紹著他的故事。

　　很讓我驚訝的是，這篇報導上面的標題打著──「莫氏集團的獨子──莫天德，最年輕的領導者。」

　　獨子？那、那莫天楻呢？晚點再去問天楻，先看完比較重要……

　　他在台灣的大學沒有讀完，就被父親大人送到國外的大學去，即使他不願意，但是依舊反抗不了父親大人的決定。這點上讓他很自責，訪問者有問為什麼說是自責，此時他的回答說：「因為我丟下了她。」

　　這裡的「她」，是說我嗎？

　　訪問者問說：「如果給你重新選擇，你還會走這條路嗎？」

　　他回答說：「會，因為想要給一個人更好的生活。」但是，他沒有說那個人是誰。

　　後來訪問者又問──「那現階段，你有沒有想對誰說什麼話？」

　　他回答說：「我想對她說，對不起，還有我愛妳。」

　　看到這句話，我哭了，隨後露出了笑容……莫天德，你還愛我的，對不對？我可不可以自以為是的認為，你回答的「她」，是指我？

　　偏偏他卻一點也沒有跟我聯絡，一點也沒有……沒有電話、沒有信件，也沒有即時通訊。

　　讓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指的是我，還是另外的女孩子……

　　好幾年了，為什麼就不肯主動跟我聯繫呢？不過，我自己也任性的不肯跟他連絡。

　　其實，我早就從莫天楻那問到了莫天德的動向，也得知了聯繫他的管道，偏偏我就是踏不出那步，我無法原諒他當初的不告而別。

　　突然，我的手機發出了劇烈的聲響──　

　　嚇我一大跳，害我差點尖叫，搞什麼啊？是誰？我拿起電話緊盯著來電者的名字。

　　「湘娜？」

　　畢業後，我跟湘娜、天楻、羽曄，以及秦胤一直都還有來往，尤其是羽曄和秦胤，頻率更是高。

　　「靜雪──好久不見啊！」電話中傳來湘娜雀躍的聲音。

　　「妳幹麻？有什麼陰謀？」我懷疑著，這個賊女孩不知道又打什麼主意。

　　「哪有──靜雪誤會我了啦！」

　　接著我就聽到天楻的聲音，在電話另一頭安慰著湘娜，天楻？啊──對了，我有事要問天楻。

　　「湘娜，我有點事想問天楻。」

　　「那，我們去喝個下午茶吧！我要看看妳，然後妳也可以問楻事情，好不好啦？」

　　「好吧……」真是的，湘娜已經有一個天楻可以黏了，怎麼還這麼黏我……我整個有無奈的感覺。

　　「那，下午一點，妳家門口，我們開車車去接妳──」湘娜很開心的說完後，連聲再見也沒說，就掛掉電話。

　　望著電話，我苦笑著。

　　沒多久的時間，樓下就傳來喊叫聲。

　　「靜雪，我們到了喔──」

　　「來──了──」我喊著，並且隨手抓了些東西，就往樓下跑去，才剛打開公寓大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台黑色的轎車。

　　突然，車窗搖了下來，湘娜探出個頭說：「上車吧。」

　　我點點頭後，便開啟車門上了車，之後我們三人都很安靜……直到，湘娜率先開口說話。
　
　　「靜雪，妳知道羽曄跟秦胤分手的事嗎？」湘娜突然這樣說。

　　「羽曄跟你說了什麼？」我開口說著。

　　不過，由於秦胤越騎越快，風聲早已蓋過我的聲音，以至於秦胤根本聽不見我的聲音。

　　「啊？妳說什麼？」　

　　「我、說、羽、曄、跟、你、說、了、什、麼？」我大聲的喊著，不過似乎沒有成效。

　　「我聽不到，等一下停車後再說，好嗎？」秦胤說著。

　　真不公平，他的方向順風，所以我聽得見他的聲音，但是由於我的聲音要傳過去是逆風，他壓根聽不見。

　　那我喊的這麼辛苦，到底是為了什麼啊？我整個很怨念……

　　過了許久，突然秦胤停了下車。

　　「怎麼了？」我開口問。

　　只見秦胤微笑著說：「到了。」

　　「到了？」我四處張望，赫然發現自己竟在陌生的地方，但是……四處的場景卻美到讓我久久無法回神，我甚至忘記要問羽曄的事。

　　一大片的薰衣草園，紫色的花朵們在地平線上蔓延著，彷彿沒有盡頭。

　　「這是……哪？」

　　「是我的秘密基地，只有妳和小秋知道！」秦胤笑著。

　　小秋？我好像聽他說過這個名字……我在腦袋中思索著，直到……

　　「啊！是你班上的同學！」突然想起，我顯得格外興奮的喊著。

　　「嗯。」秦胤依舊笑著。
　　
　　這天我玩的很開心，甚至忘記莫天德消失的事，直到秦胤送我回家後，剩下我一人時，我又想起了……

　　「你在哪呢……」坐在窗邊，望著滿天的星星，我喃喃自語著。

　　沒有人能回答我，只有奶油的叫聲回應著，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突然，電話響了。

　　「喂？」我沒看是誰打來的，就直接接了起來。

　　「喂，我是秦胤。」

　　「嗯……怎麼了嗎？」有點奇怪，秦胤很少會打電話給我。

　　「那個、這個……也、也沒有什麼事啦！就想說無聊，來聊個天啊！」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感覺起來似乎有那麼一點的──不好意思？

　　「秦胤，你怪怪的喔！腦袋燒壞了啊？」

　　「哪有！」他抗議著，不過基本上我還是認為他腦袋燒壞了……

　　不知不覺，我們倆就這樣聊了一兩個小時，直到後來我以睏了為理由，才掛上電話。

　　掛上電話後，我從窗邊走到書桌前，拉開椅子、坐下，然後從抽屜拿出一本筆記本，輕輕的翻開，再拿起一支筆，緩緩的寫下……

　　十月二十五號，今日他消失了……

　　半小時過去後，我才闔上這本筆記本，滿滿的淚水早已佈滿臉，本子上也有不少淚水的痕跡。

　　「莫天德，你是大騙子──」我放聲大哭。

　　哭完後就沒事了，我這樣跟自己說……　　

　　自欺欺人，有時候是一條可以很快回軌道的路，雖然當碰觸到傷口時，還是會隱隱做痛，但是至少你可以正常生活。

　　逃避，永遠比面對來的簡單，這點是無庸置疑的。

　　隔天，我又正常的生活，我可以很快的展開笑顏，雖然這一切都逃不過羽曄的眼……

　　「這樣好嗎？」羽曄突然說道。

　　我故意裝死的說：「什麼東西啊？」其實我明白她在說些什麼，該死的了解……

　　「妳的面具，連在我面前也不卸下嗎？」她繼續說著。

　　「我哪有戴面具啊？」我依舊裝死。

　　羽曄無奈的嘆了口氣，才說：「連在我面前，妳都要如此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幫妳了……」

　　妳懂什麼？妳到底懂什麼──

　　我在內心裡喊著。只是，當我發現時，我已經喊出口了……

　　「不要以為妳懂我的痛──」

　　她愣住，看著我。

　　「啊──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兇妳的。」我趕緊說道。

　　只見羽曄微笑著說：「沒關係的，的確……我不是妳，我是真的不懂妳的痛，我太自以為是……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

　　「羽曄……」

　　突然，羽曄抱住我說：「靜雪，我會保護妳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妳的。」

　　我聽不懂她的話，為什麼說保護我？什麼意思？

　　當我想開口問時，羽曄突然又將我放開，對我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然後轉身離開，留下錯愕的我站在那……

　　感情不是在紙上寫寫，然後拿個橡皮擦就能擦得一乾二淨的。　　

　　在我喊出那句「莫天德你到底說不說」後，他開始躡手躡腳的，疑似有要逃跑的跡象。

　　「呃，那個……這個……」他整個看起來就很心虛。

　　「不要逼我生氣！莫天德，你到底說不說？」我直盯著他。

　　突然，他抬起頭，不再迴避我的眼神，緩緩的說：「好吧……前幾天我突然收到一封信，是父親大人寄來的，裡面只交代了一件事，就是要……我去國外留學，以後回來接管莫氏集團。」

　　「為什麼？」為什麼是你，而不是天楻呢？明明他才是長子，不是嗎？我滿滿的疑問，望著他。

　　「我不知道。」他眼中十分堅定，看起來沒有說謊。

　　「那……要去多久？」

　　莫天德將我擁入懷中說：「兩至三年吧，也有可能更久。」

　　兩至三年，就很久了……
　
　　「那，什麼時候走？」我整個人窩在他懷中，我不想抬起頭，怕自己會哭出來。

　　聽到我這樣問，莫天德遲疑了一下，爾後才說：「畢業後吧。」

　　「所以，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對吧？」剎那間，我的心情好轉很多，雖然要與他分開兩至三年，但是那至少是一年後的事。

　　「嗯……」莫天德的回答，說的好無力，但是我卻沒有注意到。

　　「好吧，那我們去吃飯吧！你不是餓了？」我拉著他的手，微笑著。

　　但是，莫天德卻用一種極為認真的表情望著我說：「雪寶貝，不管怎樣，將來我一定會娶妳、養妳，以及愛妳一輩子的。」

　　「笨蛋……」

　　莫天德的話語，讓我有甜蜜的感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裡頭卻夾雜的濃烈的苦味。

　　「你不會丟下我的，對吧？」我微笑，拉著他的手，往餐廳走著。

　　「不會……」他回答。

　　「說好的喔，說謊的是小狗。」

　　「嗯，說謊的是小狗……」

　　承諾，只是愛情裡追求永遠的一個謊。　　 

　　我沒有注意到，他眼神中的無奈，我沒注意到……他眼角的淚光，我真的沒注意到……一切的異狀。

　　隔天，他，什麼也沒說的就離開了。

　　打開房門的那瞬間，眼前的情況讓我錯愕，為什麼……什麼也沒有？沒有香噴噴的早餐、莫天德煩人的叫聲，所有莫天德帶來的東西，全都消失了。

　　剎那間，我覺得我又回到了過去……但是，事實上我的確是如此，我又一個人了，空蕩蕩的家，他像是從未進過我家一般，就這樣消失，啊！不對，還有……他有留下……

　　「奶油。」我蹲下身，奶油跑了過來，對我的手磨蹭，我輕輕摸著牠。

　　「奶油，爸爸不見了……」眼淚，開始滴落。

　　牠大大的眼望著我，隨後慵懶的喵叫了一聲，我一把將牠抱到懷中……

　　「你不會丟下我，對吧？你不會跟爸爸一樣丟下我的，對不對……奶油？」我抱著牠窩在沙發上，淚流。

　　「爸爸說謊，他說過不會丟下我的，他跟我約定過的，他是小狗，以後我們都不要理他……」我喃喃自語著。

　　直到電話響起時，我回緩緩回神，輕輕將奶油放下，隨後才接起了電話。

　　「喂……？」

　　「笨蛋，早安啊──」電話那頭傳來秦胤的聲音。

　　「你發什麼神經，一大早打來跟我問好？」我裝傻的笑著說。

　　秦胤不知道為什麼的對我這樣說：「妳還好吧？」

　　「為什麼打來問我還好吧？」我不能理解的問。

　　只聽見秦胤嘆了口氣後，才緩緩的說：「不要故作堅強了，我已經聽說到他的事了……」

　　我不知道該回什麼，知道了……那又怎樣？只是我沒發現到一件事，秦胤的話中有語病，為什麼他會知道？為什麼他已經聽說了？還有，他到底是聽說了什麼？

　　我當時並未發現到，陷入了沉思。

　　突然，秦胤說：「如果妳想要靜靜，我就不吵妳。」

　　「不，我想出去玩。」我想也沒想的就回答。

　　秦胤停了一下，或許是在思考吧，隨後才說：「十分鐘後，妳家樓下。」

　　「嗯，好……」我有點無力的回應著。

　　「等我，掰掰。」秦胤說完後，便掛上電話。

　　過了十分鐘後，我緩緩的走下樓，當我打開公寓大門時，就看到秦胤已經站在那了。

　　「對不起，等很久了嗎？」我望著他。

　　只見秦胤什麼也沒說，只是微微的笑著，然後抓起我的手往他機車那走去，我不解的望著他的背影，以及被他拉著的手。

　　「我帶妳去走走吧。」站在秦胤的機車前面時，秦胤這樣說著，一面將一頂粉紅色小安全帽往我頭上戴去，還很順手的幫我扣上，隨後他也戴上他自己的，上車。

　　我呆呆的望著他的車，以及他，他回過頭皺著眉說：「笨蛋，快上車啊！」

　　「喔……」這時，我才坐上他的車。

　　坐在後座，我沒有抱著他，反倒是抓著後面，突然我想起了羽曄，微微的皺起了眉頭說：「羽曄呢？」

　　「她在家。」秦胤沒有思考的就直接回答我。

　　「她知道你跟我出去嗎？」我又問。

　　「是她跟我說他的事的。」又是一樣，秦胤非常快的就回答我，但是我卻陷入了思緒漩渦中……

　　羽曄說的？

　　自己一人走出教室，穿過走廊，來到了不遠處的小涼亭。四周的花草樹木讓人感到舒服，蟲鳴鳥叫，彷彿到了世外桃源，正當準備放鬆自己之際，突然聽到……

　　「吶，我們去吃飯，好不好？」

　　是羽曄的聲音？我偷偷轉過身，探出頭，映入眼簾的是羽曄和秦胤……

　　「不了，妳自己去吃吧。我不餓。」秦胤坐在涼椅上看著小說，而羽曄坐在一旁。

　　聽到秦胤的回答，羽曄皺起了眉頭，似乎想說些什麼，嘴張了一半，隨後又閉上，感覺起來她……好委屈。

　　剎那間，我好為羽曄痛心。

　　「吶，我們等一下去逛街，好不好？」羽曄又開口。

　　只見秦胤的視線依舊停在他手裡的那本小說上頭，漫不經心的說：「晚一點我要準備明天的考試，妳自己去吧。」

　　「喔……」羽曄低著頭，有些無力的感覺。

　　啊──我好想衝上去，然後用力的巴飛秦胤，讓他化為天上那顆閃亮的星啊──

　　但是，不行，我要冷靜！

　　我如果衝出去，就會被抓包，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那個……」羽曄望著秦胤。

　　「怎麼了？」秦胤終於放下手中的小說，抬起頭看著羽曄。

　　「可不可以跟我說一次？」羽曄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她的臉紅了。

　　「說什麼？」秦胤一臉疑惑的望著羽曄。

　　「就是……」羽曄扭來扭去的，很難得會看到她扭扭捏捏的樣子。

　　突然，感覺她的行為，認證了過去常聽到的一句話：「再聰明的人，遇上愛情，依舊會變笨蛋。」別問我為什麼會是這句話，反正就是這樣的感覺……
　　
　　「就是？」秦胤還是不明白。

　　羽曄深呼吸，一鼓作氣的說：「就是可不可以對我說我愛妳只要一次就好你到現在還沒說過半次──」沒有任何停頓，就這樣從頭到尾一次說完，感覺的出來她的緊張。
　
　　唉，悄悄的離開，接下來秦胤怎麼回答，我就不知道了，又是那種感覺──有點難受，卻說不出哪裡難受，整個就很怪異。

　　突然，一個有點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呼喊聲從我身後傳來。

　　「雪兒！」印象中，只有一個人會這樣叫我……　

　　我轉過頭，朝向聲音的來源處。

　　一個人影映入我眼簾，果然是他──莫天楻。

　　「雪兒──好久不見啊──」莫天楻飛奔過來，還一把將我擁入懷中，嚇得我一直拼命掙扎。

　　「莫天楻！你不要害我被羅湘娜殺掉──」好不容易逃出來的我喘息著說。

　　只見莫天楻大笑著，隨後才說：「不會啦，我老婆才不會吃這種醋呢。我反而比較擔心另一邊。」

　　「另一邊？」

　　「對啊！要是被他看到，我一定會被宰了吧，他才不會看在兄弟的份上放過我咧！說不定還會打的更賣力。」莫天楻笑著說，我大概知道他在說誰了。

　　沉默了一下，無法否認，我也覺得莫天德會那樣做……

　　「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對喔──妳不提我都忘了，我是來問妳……」莫天楻停頓了一下，突然東張西望，不知道在確定些什麼後，才緩緩的對我說：「最近我老弟有沒有哪裡怪怪的啊？」

　　「沒有啊！」我沒思考的就直接回答。

　　嗯，應該是沒有……最近啊，除了他也跟著我很愛吃蛋糕、老是在奶油的頭上綁上蝴蝶結、會跟奶油搶奶酪蛋糕吃之外，基本上應該沒什麼怪怪的地方。

　　「那就好……」莫天楻笑著說。

　　「為什麼這樣問？」我望著他，不是很明白的說。

　　「因為，我老媽子最近老在抱怨少了個兒子，一直要找機會約他，但是那個臭小子一直推託，他以前都不會這樣，擺明了有問題……所以我才會這樣問妳啊！」莫天楻依舊笑著。

　　「喔……」除了喔之外，我不知道該回些什麼。

　　「反正，如果發現他有任何異狀，就通知我一聲喔！」莫天楻順手遞上一張紙給我，紙上寫著一串號碼，我接過後，他又補充說：「這是我的手機號碼。」

　　「喔好，不過為什麼你不自己去問莫天德啊？」我望著他。

　　「因為啊……」莫天楻話還未說完，就被「某人」給打斷──

　　「老哥，你跑來誘拐我家雪寶貝做什麼？小心我跑去跟大嫂告狀，就由你受的。」莫天德突然出現，面帶微笑著說，呃，或許該說是面帶冷笑……

　　「呵，老弟……不要散發濃烈殺氣，我怎麼會誘拐我家弟媳呢？」莫天楻乾笑著，然後緩緩的退後，隨之轉身，逃跑？

　　啊──不是吧？他剛剛話還沒說完耶！

　　搞什麼啊？都是這個臭傢伙的錯，我怒視著莫天德，希望能用眼神光波殺死他，不過以超級恐怖臉皮厚厚男的程度，這點小光波應該是殺不死他的──

　　「雪寶貝，我們去吃飯吧！」莫天德壓根不在意莫天楻逃跑一事，甚至忽略了我的眼神光波，自顧自的就拉起我的手，準備吃飯去。

　　其中，必有詐。

　　「你有事瞞著我？」我停下腳步。

　　「沒、沒有啊！雪寶貝，我好餓喔──我們去吃飯啦──」莫天德笑著，但是早在一開始的回答，我就感覺出異狀。

　　如果真的沒有事瞞我，他不會口吃……

　　「真的不說？」我望著他，在他眼中我看見了──驚慌。

　　「真、真的沒有啊！哪來的、的不說呢？」他微笑，但是如果仔細看，會發現他嘴角微微的抽蓄。

　　「莫、天、德、你、到、底、說、不、說？」我不想再耗下去了。

17

　　放棄也是一種美，雖然有時令人心碎。

　　日子一天天的過，轉眼間莫天德已經在我家住了五個多月，從那次在體育館分開後，我就沒再見過莊倩柔。

　　還記得在那件事發生的隔一天時，羽曄很開心的衝來跟我說：「靜雪、靜雪──」

　　「怎麼了？」我緊張的望著她，還想說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了。

　　只見她對我笑的很燦爛，然後歡喜的大叫著：「他答應了──他答應了──」

　　「什麼？誰答應了？答應什麼？」一時間我還搞不清楚狀況。


　　羽曄深呼吸，隨後慢慢的說：「今、天、一、大、早、秦、胤、問、我、要、不、要、當、他、女、朋、友──」

　　「什麼──」我驚訝的大叫。

　　「他答應了──他答應了──他說他願意給我一次機會，也給自己一次機會──萬歲！萬歲！」羽曄歡喜不已，壓根沒注意到我的異狀。

　　對於秦胤突然開口問羽曄要不要做他女友，這點讓我十分訝異，當然羽曄是歡喜的答應，我也為羽曄感到開心，只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讓我驚訝的事，還不只這樣呢。

　　過沒幾天，八卦天后喊著：「武大特報──」

　　每次只要有大消息時，她總會這樣一路喊回教室，隨後教室就會圍上一堆人，都搞的很大……

　　不過，她的消息是真的都在第一時間通報，真搞不懂她哪來那個多管道，但是不管怎麼逼問她，依舊是無解，那個鬼靈精才不會說咧，她總是以「商業機密」為藉口推託。

　　「這次是什麼消息啊？」一名同學開口問。

　　「這次可是個天大的消息呢！」八卦天后一臉得意的樣子。

　　「快說、快說，不要吊我們胃口啦──」另一名同學急迫的逼問著。

　　「就是啊──」八卦天后還刻意放慢速度，過一下才說：「新聞系系花莊倩柔答應籃球隊隊長的追求了──」
　　
　　此時身邊傳來了各種不同的聲音。

　　「啊？什麼？莊倩柔死會了喔？不──我的夢中情人啊──」一名男同學哀怨的喊著。
　　「什麼你的夢中情人──她明明就是我的──」另一名男同學反駁，接著兩人打了起來！
　　「不要、不要──告訴我是幻覺，我的籃球王子──」一名女同學的慘叫。
　　「是我的──」
　　「才不是咧！是我的才對！」換女同學們要發生大戰了……
　　
　　有這麼誇張嗎？我不解地望著眼前的景象。

　　突然，八卦天后將我拉到一旁，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封信。

　　「喏，這個是莊倩柔要我交給妳的。」八卦天后笑的很燦爛，她說完後將信交到我手上，隨後她又轉身回到人群中，繼續講著那些「八卦」。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愛那個學長，不過聽八卦天后說的那些消息，感覺起來他們挺幸福的。

　　其實，不一定要跟王子才是真正的幸福，不是？

　　而且，也沒有人規定，莫天德一定是王子啊──莊倩柔之前只是單方面認定，卻沒注意到屬於她的王子並非莫天德吧……
　　
　　我望著手上的信，緩緩的打開。

　　「妳好，靜雪……
　　　這樣稱呼好像怪怪的，希望妳別介意。
　　　妳應該很驚訝我會寫信給妳吧。其實我自己也很訝異，
　　　因為我並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跟妳說些什麼……
　　　那天對於妳說的話，我想了很多。
　　　的確，就像妳說的真正將天德往外推的人──是我。
　　　我不該恨妳，也沒有資格恨妳，
　　　因為妳並沒有錯，錯的一直都是我。
　　　這幾天，我放下了天德，才發現原來我身邊也有個人愛我。
　　　或許，我該謝謝妳。真的很謝謝妳……
　　　我過的很幸福，希望妳也能一樣幸福，
　　　現在我只有幾句話想跟妳說：對不起，還有──謝謝妳。」

　　看完後，我淡淡的笑著……

　　「雪寶貝，妳在想什麼啊？」莫天德突然出現在我眼前，嚇我一跳，害我甚至大叫了一聲……

　　過了一下，我才平息下來，我瞪著他說：「你是要嚇死我喔？」

　　「才沒有咧，我是看妳一直呆呆的望著遠方，也不知道妳在想什麼……」他一臉無辜的望著我。

　　「喔……莫天德啊，你覺不覺得秦胤與羽曄之間怪怪的？」我回望著他。

　　「不會啊！他們挺恩愛的。」莫天德笑著說。

　　「可是……我還是覺得他們會突然在一起，一定有問題……」我望著他。　

　　突然，莫天德淚眼汪汪的看著我，只差沒有咬手帕的說：「雪寶貝，難、難道妳要另結新歡？然後，橫刀奪愛？妳一定是看上秦兄了吼，還是是看上羽曄老姊？不──我的雪寶貝要走入蕾絲邊的世界──」

　　笨蛋……

　　望著莫天德那欠打的臉，不禁懷疑起，他真的是我愛的人嗎？為什麼我會愛上這個大笨蛋──

　　「不想理你……」我無奈的轉過頭，忽略他從我身後傳來的慘叫聲與哀求聲……

　　我看見了莊倩柔愣住的表情。

　　隨後我只聽見莫天德說：「我本來不想翻出這件事的……」那語氣好無力、好無奈……好讓人心痛。

　　可是因為莫天德整個人擋在我面前，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突然一陣風吹來，不知道從何處冒出的照片們竟然在空中飛舞著。　　

　　「不－－」莊倩柔慘叫一聲，開始一直往空中伸手，企圖抓回那些照片，但是太多、也太快，她根本來不及。

　　「父親大人當初為什麼極力要把妳送離開我，我是在後來某次無意間看到這些照片才懂。我真的沒想到妳是這樣處心積慮的要待在我身邊……不惜去傷害之前待在我身邊的女孩子們。雖然我並不愛她們，但是妳知道，妳這樣的行為是不對的嗎？」莫天德語氣很平淡，卻很堅定。

　　「天德，那、那是因為我愛你啊－－」莊倩柔喊著。

　　「妳是愛我，還是愛鳳凰、皇后這個稱號？」我聽見了莫天德滿滿的痛心。

　　莊倩柔震懾不動，她想反駁，卻無力反駁……

　　突然，莫天德笑了，他笑著說：「妳知道嗎？當初，我真的很愛很愛妳……只是，愛有多深，隨之受到的傷害就有多深。呵，妳不會懂，因為妳始終愛的都不是我，只是我身上的那財富與地位，不是嗎？」

　　他笑的好痛好痛……
　　
　　莫天德又說：「我一直以為妳是真的愛我，跟其他的女孩子不一樣，不是愛我的臉、不是愛我錢，是愛我本身……原來又再次證明我錯了。呵……我真的不覺得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不要讓我恨妳，好……嗎？」

　　莊倩柔低著頭說：「對不起……」

　　「我不想聽對不起……」我不要聽對不起，我不想知道……妳真的有對不起我的地方……莫天德轉身，望了我一眼後，拉起我的手，準備離開體育館的頂樓。


　　「等等……」我說得很小聲，不過我相信莫天德有聽到，因為他停下了腳步。

　　「怎麼？」他回頭望著我。

　　「你先下去，我想跟她聊聊，你在一樓等我，好嗎？」我給了他一個淺淺的微笑，他點點頭，就離開了頂樓。
　　
　　他離開後，頂樓剩下我和莊倩柔。

　　我順手拿了一張在地上的照片，看了一眼，再抬頭望著已經攤坐在地上的莊倩柔，頓時同情起她……

　　照片上是她拿著美工刀架在一個女生脖子上的樣子，不難想像到底是為了什麼事，一張張威脅、恐嚇的照片散落一地，甚至有飛到體育館外面的。

　　莫天德為什麼會留在身上，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也很不想拿出來……

　　突然，莊倩柔開口，她自嘲的說：「妳想跟我說什麼？嘲笑我嗎？呵，我輸了－－輸的徹底。」

　　「不，我不是要嘲笑妳。」我望著她。

　　忽然，她瘋狂的笑著……

　　「我想跟妳說聲抱歉，依喬的事我很抱歉，但是莫天德的事，這我不打算道歉，因為真正將他往外推的，是妳自己。」我淡淡的說，她沒有回應，但是我相信她聽進去了，隨後我轉身離開。

　　在我踏下樓梯的剎那，我聽見身後傳來哭聲……不由自主的，我自己也落下了淚水。

　　或許，莊倩柔是愛莫天德的，只是她愛的方式太過偏質。
　　
　　走下樓梯，在一樓的大門前，我看見了莫天德的身影，我給了他一個微笑，他也回了我一個微笑……
　
　　突然，他一把將我擁進懷中，溫柔的說：「我愛妳。」

　　我愣了一下，隨後笑了－－笑的很燦爛，在懷中，我很小聲，卻十分幸福的說：「我也愛你。」
　　
　　他笑著，我知道他聽到了。

　　隨後他用力緊握著我的手，踏出體育館，我想他是要給我勇氣吧，畢竟外頭的人多到讓我畏懼－－

　　但是，這個舉動真的給足了我勇氣，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吧？莫天德……
　　
　　所幸海報一大早羽曄她們就幫我撕光了，所以看到的人並不多，只是還是有一部分人看到，當我們走過時，還是有人指指點點，在一旁八卦……

　　不過，沒關係，因為有一隻溫暖的大手緊握著我的手。

　　看著莫天德走在我前方，為我殺出一條路，再看著他牽住我的手，滿滿的暖意湧上。
　
　　我們說好的，要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喔，你不可以丟下我！

　　我並未注意到，此時我正與秦胤擦身而過，更沒注意到秦胤眼中那濃烈的悲傷，正在蔓延。

　　如果可以重新選擇，我還是會讓我們的故事照著原本設定的劇本寫下去。

　　青春就是要做瘋狂的事，再瘋狂的後悔。

　　我沒注意到莫天德那瞬間的皺眉，也沒注意他眼神中的濃烈悲傷……此時，我只是呆望著窗外，想著等一下會是怎麼樣的狀況。

　　「對了，莊倩柔她到底是？」莫天德又開了口問我。

　　「她鬧自殺。」我簡單的說了這四個字，全然沒注意到，莫天德握住車子方向盤的力道似乎變大了些。

　　但是，接下來我們倆什麼也沒再說，沒多久，我們就到了學校附近，他停妥車子後，我們就下車。

　　才剛走到後校門，眼出現的竟是一張張寫滿「夏靜雪是賤貨，搶我男人！」、「夏靜雪害我流產，逼我走上絕路！」等字眼大海報。

　　我跟莫天德錯愕的望著那些海報。

　　「靜雪，妳終於來了。」羽曄跑過來對我說。

　　「現在是什麼狀況？」我望著她說。

　　「我今天早上六點多就來，因為一些小事，沒想到一進校門就看到這樣，我已經撕掉很多，但是還有很多，我懷疑她昨晚就開始貼了！然後啊－－」羽曄停頓了一下，深呼吸後又繼續說：「她現在人在體育館的頂樓，拿的大聲公說妳搶了她的男人、奪了她的幸福等等的，反正就是一直在那嚷嚷。」

　　「反正，我們一路撕過去吧。這種海報留在這也不好。」莫天德說著。

　　「好。」我和羽曄同時回應。

　　所幸現在還早，才七點多，早上學校的人並不多，我們一路撕著那一張張的海報往體育館前進。

　　距離體育館不到五百公尺的距離，就聽到遠處傳來莊倩柔的聲音，透過大聲公，她喊著：「夏靜雪，我恨妳。」

　　莊倩柔的那句話喊出沒多久，我感受到一陣風，接著我就看到莫天德從我身旁跑過，往體育館那跑去，痛……

　　我想叫住他，但是我卻發不出聲。

　　羽曄望著我，然後再看著莫天德的背影，隨後開口說：「你們在一起了嗎？」

　　我停下腳步，望著前方，緩緩的說：「應該吧……」我們算在一起嗎？

　　「不要後悔，雖然我不喜歡莫天德，但是我更不喜歡妳現在的表情。」羽曄也停下了腳步，她站在我面前認真的望著我，然後又說：「追求幸福，並沒有錯！去吧，不要害怕，我永遠支持妳。我喜歡充滿笑容的妳，而他是唯一能帶給妳笑容的人。去吧！」

　　我望著她沉默。

　　「快去啊！再不去，就要被那個討厭的女人搶走了啦！」羽曄一把抓住我，然後很用力的將我往體育館的方向推去。
　　
　　這一推，像是給足我勇氣似的，羽曄……謝謝妳。

　　我努力的跑著，屬於我的幸福，我不要它輕易就溜走！

　　越過人群，我衝進了體育館，五分鐘後，我終於衝上了體育館的頂樓，氣喘吁吁的推開頂樓的鐵門，出現在我眼前的是莫天德的背影。

　　「很好，都到齊了。」這句話，是出自莊倩柔的口。

　　「什麼？」莫天德一個回頭，剛好與我眼神對上。我望見了他眼中的不解，還夾雜了些許的心疼？為什麼？

　　「既然都到了，那我們也可以說清楚了吧？」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莫天德盯著莊倩柔。

　　「是嗎？可是，我覺得我有很多好多話想跟你說。」莊倩柔臉上掛著令人不解的微笑。

　　我們三人誰也沒說話，就這樣靜靜的……我看見下面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心情也莫名的沉重了起來。

　　莊倩柔突然開口，微笑著說：「天德，我只要你現在說愛的是我，我就原諒你的背叛，然後就平息這一切，我可以不計較所有。」

　　莫天德震了一下，但很快的就回答說：「不可能。」

　　莊倩柔那一臉整個大變，激動的大吼大叫著，甚至說：「不可能？不可能？那我現在就跳下去！」接著莊倩柔往後退了一步。

　　嚇的底下的人們大叫著，而我也嚇到……

　　可是，莫天德卻出乎我意料，冷冷的說：「即使妳跳下去，也是不可能……別傻了，好嗎？阿柔……」

　　「不－－我不要你叫我阿柔！我不要！我是倩柔，是倩柔……是你那唯一的倩柔……」
　
　　不知道為什麼莊倩柔極度排斥這個詞……

　　此時，莫天德又開口說：「阿柔，很抱歉，我們就是在這樣的位子上。」

　　「我不要－－」莊倩柔喊著。

　　「對不起，但是……就算妳跳下去，我也不愛妳。那樣只是同情、只是愧疚，這不會是妳要的，不是嗎？」

　　「不……我要的就是你！」不知道為什麼莊倩柔的眼神似乎有點軟化……

　　莫天德的表情我看不到，但是他卻用一種十分冰冷的語氣說：「妳並不愛我。如果妳愛我……妳應該是會祝福我，而不是希望我痛苦。」

　　「莫……」我喊不出他的名字，剎那間……我覺得他離我好遠。

　　「我愛你啊－－我愛你啊－－」莊倩柔開始大叫著。

　　「妳一定要這樣嗎？」莫天德不知道將手伸進口袋裡做什麼，過了一下他拿出一個皮夾……

15 下

　　「笨蛋……」我笑了。

　　「沒說不要，那就是好唷！耶──雪寶貝小親親答應我了──」他開心的一把抱起我，然後開始轉圈圈。　　

　　「笨蛋……」被他抱在空中，感覺還真奇怪。

　　這樣算在一起了嗎？我不知道，不過他卻沒什麼改變，依舊是那樣對待我，很溫柔、很溫柔……

　　溫柔到，我不想失去他。

　　這一夜我失眠了。

　　想著睡在客房的他，嘴角總不自覺的上揚，心裡有著微甜的幸福，只是誰也沒想到，等待著我的「明天」卻會是那般的──不堪。


　　轉過頭，看著床頭櫃上的鬧鐘，時間顯示五點五十九分，我卻依舊一點睡意也沒有，算了……

　　爬起身，往廁所的方向行進，去刷牙洗臉。

　　過了一會兒，我才離開主臥室，剛踏出房門，就看見莫天德正準備進入廚房，應該是要弄早餐吧。

　　只見他突然發現到我，笑著對我說：「早安。」

　　「早。」

　　「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他依舊笑著，不過同時也開始弄起了早餐。

　　「睡飽了。」我隨意掰個理由，我總不能跟他說：「因為我失眠」吧？到時候一定會被他嘲笑個半死，我才不要咧！

　　「那先去看個電視吧，不然去陪陪奶油，等一下早餐就好了喔！」他才剛說完，奶油就不知道從何處跑到我的腳邊。

　　我一把抱起牠，然後走向沙發那，開始看電視。

　　沒幾下子的功夫，他就端上一盤盤的早餐上桌，吃過早餐後，就差不多準備上課去了，畢竟我今天八點就有課。

　　才剛準備踏出家門，身後就傳來莫天德的聲音說：「老婆，我送妳吧！」

　　「我哪有說要當你老婆啊？」我抗議著。

　　「但妳也沒拒絕啊！」他笑的很燦爛。

　　「算了……」濃濃的無奈感，我嘆口氣，隨後低下身摸著靠過來的奶油，才說：「走吧。」

　　「好──」他一把將奶油抓回家裡，還對奶油說：「爸媽晚點會回來，你要乖乖喔！等我們。」

　　奶油像是聽懂一般的喵一聲回應，然後莫天德才拿著他的車鑰匙出發。

　　才剛出門，沒到三分鐘，我的手機就響了──我稍微看了一下螢幕，是羽曄？一大早打給我，不會是找我去吃早餐吧？

　　「喂？」

　　「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啦！靜雪，妳在哪？」電話那頭傳來羽曄非常著急的聲音。

　　「我剛出門，等等就會到學校，怎麼了？」我一頭霧水。

　　羽曄緊張的情緒不減，反增的說：「我跟妳說，妳快來──那傢伙在鬧自殺！她一直嚷嚷的說都是妳的錯！」

　　誰？誰要鬧自殺？

　　「誰？」我愣在那，不、不要再來一次了，過去依喬的事已經讓我內疚好久好久，如今又有誰因為我而要鬧自殺？

　　隔著電話，羽曄咬字非常清楚的對我這樣說：「莊、倩、柔。」

　　「什麼？」她、她又再搞什麼鬼？所以昨天的那個笑容，是這個意思嗎？

　　「反正妳快點過來就對了，我在後校門等妳。快點！」接著羽曄就匆忙的掛上電話，留我在電話另一頭錯愕不已。

　　莫天德似乎也聽到我講電話的些許內容，他一邊開著車，一邊問我說：「怎麼了嗎？是發生什麼事了？感覺妳怪怪的……」

　　「莊倩柔……她……」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是很想說出口，有一種感覺……昨晚的幸福會因為這件事，而消失的一乾二淨。

　　「倩柔怎麼了？」

　　倩柔？心傳來一陣抽痛，為什麼你要喊她喊的如此親密？

　　我撇過頭，賭氣的不想說任何一句話，為什麼我要這樣做？我自己也不懂，突然覺得很幼稚，可是我找不到其他方法去表示我的不滿。

　　莫天德好像也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他說：「妳不開心嗎？是在生我的氣？」

　　「我不喜歡你叫莊倩柔叫的那麼親密……」我望著車窗外，小聲的說。

　　突然聽見噗嗤的一聲，莫天德笑著說：「雪寶貝小親親，乖，我愛的只有妳，就只有妳一個人。」

　　「說好的……」我轉過頭望著他，想確定他眼中真的是我，突然我伸出手，對他說：「打勾勾，毀約的是小狗。」

　　「好。」他笑了，那笑讓我醉了。

　　我轉過頭望著窗外說：「說好，不可以丟下我……絕對不可以……」

　　「嗯，好……」由於我面對的是窗外，所以我沒注意到莫天德那一瞬間的皺眉。

15 上

　　經過那一節課聊下來後，我才發現原來我以前有多遲鈍、原來秦胤有那麼重視我、原來我自己已經喜歡上莫天德，原來羽曄喜歡著秦胤……

　　發現自己喜歡上後，跟莫天德，或是跟秦胤相處上，或許會有點尷尬吧……

　　我也不知道，畢竟目前還未碰到他們倆其中的任何一位……

　　才剛這樣想，我就看到秦胤迎面走來，啊──我要逃，呃，不對，我要鎮定！他並不知道我知道了，感覺自己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

　　「笨蛋，妳怎麼在這？」他很自然的巴我的頭，此時我看見羽曄在一旁淡淡的笑著。

　　「我剛上完課啊！對吧，羽曄！」我轉過身拉著羽曄的手，羽曄似乎被我的動作給嚇到了……

　　她很尷尬的說：「對、對啊。」

　　突然想到剛剛在家時莫天德說過會來接我，我輕拍了秦胤的手，隨後放開羽曄的手，接著對他們說：「那我還有事，走閃了！掰掰！」語畢，就往後校門的方向奔去。

　　留下錯愕的他們兩站在那……

　　等到已經絲毫看不到我的背影後，羽曄才轉過身開口對秦胤說：「真的一點機會也沒有嗎？」

　　秦胤苦笑了一下說：「妳知道的……」

　　羽曄低下頭，隨後又抬起頭望著秦胤，一臉正經的說：「我可以連愛著靜雪的你一起愛，我不介意你心裡存在的是靜雪。」

　　「對、對不起……我只是把妳當成好朋友，即使這樣妳也願意？」秦胤避開羽曄那濃濃愛意的眼神。

　　「是你願不願意接受我，給我一次機會，也給你自己一次機會。」羽曄著這句話，讓秦胤愣住。

　　過了許久，秦胤才回神說：「給我點時間考慮吧……我不想有女友，但是心裡想的卻是別的女人……」

　　羽曄笑了，雖然秦胤沒有答應，但是他至少也沒有拒絕……

　　看著羽曄的笑，秦胤覺得心好痛，如果來開口說在一起的是靜雪有多好？我愛的不愛我，我不愛的卻愛著我。

　　或許很多人都遇上這樣的煩惱吧……

　　同一個時間，我才剛跑到後校門那，就看到莫天德的那台車子已經停在那了，在我要走過去的剎那，我看見莊倩柔早我一步奔向車子那……

　　「天德──」

　　莊倩柔的嗲聲，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奇怪了？我以前不會這樣覺得女生的聲音讓我討厭，都是羽曄啦，她說的那些話，讓我整個都怪怪的……
　　
　　不過，看見莫天德閃開的舉動，我覺得很開心……開心？

　　為什麼會開心？算了，正在我猶豫要不要過去的時候，莫天德早了一步發現到我，他瞬間向我奔來，又跟我第一次看到莊倩柔時的那場景類似，不過這次莊倩柔眼裡竟然沒有怒火中燒的感覺，反而她在笑？她的嘴角是上揚的？

　　一股詭異的感覺，油然而生。

　　「雪寶貝小親親，我們走吧。」他拉起我的手上車。

　　坐在車上的我望著莊倩柔，她對著我微笑，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很不舒服……

　　「怎麼啦？」莫天德好像察覺到我的異狀。

　　「莫天德，你不覺得她怪怪的嗎？」我指著站在門口的莊倩柔。

　　莫天德倒是不怎麼在乎的說：「有嗎？」隨後，便開車準備回家了……

　　「喂，莫天德……」我轉過頭望著莫天德。

　　「雪寶貝小親親，怎麼啦？」他沒有看我，不過臉上掛著笑容。

　　「你真的不愛莊倩柔了嗎？」

　　聽到我這樣問，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些什麼，隨後才緩緩說：「妳在吃醋嗎？」

　　「……」

　　「呵，不可能的，妳又不喜歡我。不過，沒關係，我會等妳，等妳有一天愛上我。」他笑著。

　　我小聲的嘀咕說：「我也不覺得我喜歡你啊……」

　　「雪寶貝小親親，妳說什麼啊？」他似乎發現到了我在嘀咕。

　　「沒、沒有，我沒有說我喜歡你──」啊──我說了、我說了，怎、怎、怎麼辦？我緊閉著眼、低著頭，我不敢面對他，我覺得我是白痴啦！

　　過了一會兒，他似乎都沒動靜，他沒聽到吧？我緩緩的張開眼，我錯了……他聽見了，因為他臉紅了，天啊──好可愛。

　　啊？等等，我剛剛竟然覺得他可愛？我一定是感冒了、一定是瘋了──

　　「雪寶貝小親親，妳……是說……真的嗎？」他整個就是非常害羞的說，搞什麼啊！你在害什麼羞啊？該害羞的是我吧……

　　我好想挖個洞躲起來喔。

　　「我……」啊──我該怎麼說？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只見他突然笑了，而且還是超級燦爛的笑容，害我一時間看傻了眼，這好像不是第一次看他的笑看到出神……

　　「沒關係，我不逼妳說。」他笑著，隨後他用很認真的語氣說：「但是，我愛妳。」

　　我又想找個洞鑽進去了啦──

　　過沒多久，就抵達我家，車才剛停妥，我就飛奔下車，我要找地方躲起來，好丟臉喔……

　　碰的一聲，我就直接衝進主臥室，反正那傢伙也說他打了鑰匙，有沒有幫他開門並沒有差。

　　過了沒幾分鐘，門外傳來些許聲響，應該是他進屋了吧！

　　沒多久，房門就被拍打，然後門外傳來莫天德的聲音說：「雪寶貝小親親，當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輕輕打開門，探出顆頭說：「你說什麼？」

　　他笑著，隨後我們就這樣望著對方，好安靜……我想吻他？正當我這樣想時，他一個箭步，吻上。

　　我嚇到，卻沒有想推開他的欲望。

　　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分開，他笑著對我說：「做我女友，好嗎？」

　　「不要……」

　　「那情人？」他依舊笑著。

　　「不要……」

　　「那老婆？」他仍然是笑著，只是這個笑變的很燦爛。

　　我什麼也沒回，正好節目又開始演了，我轉回去繼續看，但是事實上我整個思緒早已不在節目那了……

　　「我說過，我會等妳。」他笑著說，很小聲，但是我卻聽的一清二楚……

　　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那麼好……

　　我會愛上你，但是我不可以愛上你……我攀不起你，我甚至是那個破壞你一切的人，我們根本不可以。

　　轉眼間時間就這樣滴答滴答的過去了，他送我去上課，在校門口下了車，我堅持的說我要自己進去，就這樣與他說再見。

　　才沒走幾步路，突然一個聲音從我後面傳來。

　　「靜雪──」是羽曄？她直接往我身上撲來。

　　「妳發什麼神經啊？」我皺眉問她。

　　只見她笑著說：「才沒有咧！對了，我有買妳的點心喔！」她一手舉起一個黑色的小袋袋，在我面前輕晃了幾下。

　　「呵，謝啦！我們進教室吧！」

　　「嗯！」

　　我看著她，她一直掛著微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覺得那微笑中好像藏了些什麼似的……格外沉重。

　　走到教室後，羽曄很難得的拉我往後頭的位子坐去，接著她就直接將點心放在我的桌上，微笑著望著我……

　　不喜歡那樣的感覺，我望著她，眼一垂。

　　「說吧……」

　　她震了一下，才豁然笑著說：「還是瞞不了妳……」

　　「妳到底說不說？」我打開袋子，開始準備吃起點心。

　　「好……我說。」她苦笑了一下，才開始道出。

　　前陣子，羽曄不知道為什麼與秦胤竟然熟識了起來，雖然以前就有些許的認識，不過真正開始有交集是在最近。

　　「我們倆會聊很多很多，雖然大部分都是在聊妳。」羽曄淡淡的笑了，又說：「但是，我不在乎，我只是不想要孤單……」

　　不知道為什麼……羽曄的笑，讓我覺得好苦好苦……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發現我好忌妒妳……」羽曄淡淡的說，隨後又笑了，「不管我怎麼努力，似乎都追不過在秦胤心中的那個妳。」

　　「啊？」我不解的望著她。

　　「但是我卻無法對妳生氣，無法欺負妳，因為妳笨的讓我覺得……若是我欺負妳，我會看不起自己。」她又笑了。

　　我停了一下說：「妳這算誇獎嗎？我怎麼覺得妳單純只是要罵我笨……」

　　「呵，沒啦。其實秦胤很愛妳，一直都是……而我愛上秦胤了，但是我知道妳不愛他，或許妳還沒發現，但是妳愛的不是秦胤，是莫天德。」羽曄一口氣說了一堆讓我震驚的話。

　　「等等，慢慢來……」我伸出手，示意要她暫停。

　　她很配合的就閉上嘴。

　　我思考一下，才緩緩說：「妳喜歡秦胤？」

　　「嗯。」羽曄一點也不忌諱的回答我。

　　「然後秦胤喜歡我？」

　　「對。」羽曄淡淡的笑了。

　　「最後，我喜歡莫天德？」我整個下巴都快掉下來了，沒想到羽曄竟然還給我很用力的點頭。

　　「屁啦！」我反駁。

　　不過，反駁無效，因為她一句話，就讓我傻在那……

　　「不然現在妳自己好好想想，當妳開心時，妳想找誰分享？當妳難過時，你又想找誰訴說？」羽曄用一種極度認真的表情看著我。

　　「我……」啞口無言，我無法否認，我會想找莫天德……

　　我很不甘願的離開床，打開門說：「幹麻啦……」

　　莫天德好像被我極度不爽的臉給嚇到，他愣了一下才說：「我、我做好早餐了，妳要不要……起床吃早餐了？」

　　「喔，等一下啦。」碰的一聲，我關上主臥室的門，走向主臥室內的廁所，刷牙洗臉……

　　有一種感覺，以後不管早上我有課，還是沒課，我大約都會一大早被叫起床吃早餐，我不想過那種國中、小，甚至是高中生的生活啦－－

　　幾分鐘後，我從主臥室出來，奶油窩在餐桌旁吃著牠的早餐，擺著一個大臭臉給莫天德看。

　　「雪、雪寶貝小親親……不、不要臉這麼不開心啦……」他整個緊張到不行，但是我不想原諒那傢伙，我還是很生氣的吃著早餐。

　　過了一下，莫天德又很不怕死的小聲說：「雪寶貝……」

　　還未說完，我就很兇的說：「幹麻啦？」

　　「我、我是想問妳要不要……吃甜點？」他一臉很委屈的說。

　　「廢話！當然要！」我拿著電視遙控器，緊盯著電視，還不忘兇他，他倒是也很認命的就為我送上巧克力蛋糕，不過……這蛋糕哪來的？算了，不重要，先吃再說……

　　我很開心的吃著蛋糕，看著電視，而莫天德呢？就在一旁與奶油玩耍。

　　吃一半，突然想到，「喔，對了……我三點上課。」我轉頭望著莫天德說，說完隨後又轉回去繼續吃，繼續看電視。

　　轉眼間又過了幾小時，還是老話那句，電視真的是好物啊──

　　「餓不餓？」他端了一盤水果放在桌上，隨後就在我旁邊坐下來，而奶油就窩在我腳邊。

　　「還好。」我沒有看他，拿起叉子開始吃著水果。

　　「如果還要別的東西，再跟我說。」莫天德溫柔的說。

　　「嗯。」我繼續看著電視。

　　過了一下後，莫天德滿滿抱怨的語氣說：「妳快變電視兒童了啦！不要再看了啦！」他企圖搶走我的遙控器，大概是覺得我忽略他了吧。

　　「不要！」我誓死維護我的遙控器！

　　「唉，好好好。」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趁廣告時，我不知道為什麼的開了口問：「喂，我問你喔，為什麼喜歡我？」

　　「不要叫我喂啦！叫我德、天德！」他不知道在堅持什麼。「不改口我就不回答妳。」

　　我轉過頭一臉不在乎的看著他。

　　「喔，不說拉倒。」隨後又低頭繼續吃著剛剛莫天德才拿來的水果。

　　他好像說不過我的樣子，「唉唷，雪寶貝小親親，妳就叫一聲嘛。拜託啦，說一聲德啦，這樣我就告訴妳為什麼──」從剛剛堅定的口氣，轉換成柔和的要求聲。

　　「我不要，不說拉倒。」繼續吃。

　　「好啦好啦，我會喜歡妳，是因為妳的笑容，還記得開學的第一天嗎？」他看著我，停頓了一下，又說：「妳跟秦胤在校門口玩鬧，那時妳笑的好甜好甜，剎那間我以為是天使。」他害羞的抓著自己的頭髮。

　　「嗯……」一時間，我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突然後悔自己問了個傻問題。

　　而且我早知道了，不是嗎？

　　為什麼我還要開口問他……

　　早在那天在他家，看了他的日記本後……他日記本中有寫到：『她的笑是天使下凡，我想守護、我想永遠守護這個笑……』後面還寫上大大的夏靜雪三個字，要我想認為不是我都不行。

　　沒想到他又說：「妳的笑容，只屬於我。」而且是用一種非常認真的表情望著我，那眼神中我看見了堅定……

　　那句話，讓我心悸，同時也讓我心疼……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沒有趕莫天德出去，反而挺喜歡這樣的感覺，家裡不再只是安安靜靜，不過那兩個傢伙還真有點吵，打開房門，正好看到莫天德與奶油玩得很開心，其實他也是個寂寞的人吧……
　　
　　「你打算住多久啊？」我探出一顆頭問他。

　　「住到妳愛上我的那一天。」他笑著說。

　　可惡，碰的一聲，我把房門重重的關上，跟那種人說話，我智商會降低！


　　不對，要是到時候他家人殺上來怎麼辦？到時候說我綁架他們兒子，那我不就死定了。

　　碰的一聲，我又打開門，嚇到了那隻奶油……牠縮成一團，讓人心疼，不、不對，重點不在奶油！是莫天德－－

　　「喂！你家人知道你來嗎？到時候會不會有一群黑衣人殺到我家啊？」我緊張的問。

　　只見他噗嗤的一聲笑出來。

　　「哪來個黑衣人啊？妳電視看太多了吧！再說，我家人根本不管我，只要我不破壞莫氏集團的名譽即可。對他們來說，只要我不鬧事，他們才懶的理我，說不定連我是他們兒子都不會記得……」突然，莫天德臉一沉。

　　不知道為什麼我不喜歡他那鬱鬱的眼神……

　　「對了，奶油是公是母啊？」我趕緊轉話題。

　　莫天德望著一下奶油，微笑著說：「是公貓。」

　　接著我們聊了很多很多，直到一點多，我才準備回主臥室睡覺去，而他就與奶油一起在客廳睡覺，真搞不懂，明明就有客房，有床不睡，要跟一隻小貓咪擠沙發……

　　他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快兩點時，我從主臥室搬了一條被子出來，替他蓋上，奶油被我驚醒，大大的眼盯著我……

　　我微笑的看著牠。

　　「要不要進來跟我睡啊？」我小聲的問奶油。

　　「喵……」

　　呵，真可愛，接著牠從沙發上跳下來，在我腳邊磨蹭，轉身離開，牠就跟在我身後，然後很大牌的跳上我的床……

　　我輕輕關上門，看著那隻小白貓，不自主的搖頭嘆氣，真的跟牠的主人一樣，把別人家當自己家……

　　「不要跟你爸一樣，不然我不會愛你喔。」當我說出口時不禁感到訝異，我怎麼這樣說？都是莫天德啦！害我很順的說：「你爸」……

　　然後我爬上床，睡去。牠就窩在我旁邊。

　　隔天的早上，我不是被鬧鐘叫醒的，而是被一連串劇烈地敲打門的聲音給吵醒，中間還夾雜莫天德驚慌的聲音。

　　我一直聽到他說：「孩子的媽，我們家兒子奶油不見了！」，以及，「奶油－－你在哪？爸爸在找你啊－－」他一直在重複這兩句話。

　　吵死了……

　　我緩緩的打開門，探出一顆頭說：「你很吵耶……」極度低沉的聲音，緩緩的說出。

　　這讓莫天德僵住，隨後他楚楚可憐的望著我說：「孩子的媽，我們的孩子，奶油牠、牠失蹤了啦－－」

　　突然，一個微小的聲音從我主臥室的門邊發出「喵……」

　　接著我看見的是莫天德朝我奔來，呃不，是朝奶油奔來，他一把在我腳邊的奶油抱起說：「奶油－－你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爸爸很擔心你？不准再亂跑了！知道不知道？」我覺得他只差沒猛親奶油而已。

　　完全不想理眼前這個奇怪的男人……我將頭縮了回去，忽略。

　　望著床頭櫃上的鬧鐘，這時才五點……該死，這個男人竟然一大早把我吵醒，我今天三點才有課耶－－回去繼續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可愛的門又被一連串劇烈地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