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渣庫

23
 
　　隔天早上，高層帶著潼杉和其他僕人回到總院，僕人們一進總院就開始整理一切，當高層走到大廳時對於眼前的景象有點訝異，「想不到最後韓犽竟然輸了。」但是他沒有停下腳步，接著他退出大廳，繼續走著。
 
　　然後到了梔榙的房間，推開房間就看見梔榙抱著苑娌，高層沒驚訝、沒生氣，他心平氣和的說道：「我大發慈悲已經跟你父母說過了，你已經失去了競爭者的資格，你可以帶著那隻小蒼蠅離開了。」
 
　　梔榙先是一愣，再來就是歡喜的抱緊苑娌。
 
　　高層望了一眼後，便揮揮手，示意要僕人們關上房門，他看不太下去，然後他對潼杉說道：「接著魁齊的房間。」
 
　　「是。」潼杉領著高層前往魁齊的房間，但誰知推開門卻什麼人也沒看見。
 
　　高層皺起眉，「算了，我們去看繼承者。」
 
　　潼杉也無法說什麼，他只能接受命令，帶著高層走往走廊的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由專門雕木工雕作鳳凰的大門，高層說：「打開。」
 
　　「是。」兩名僕人一左一右的推開大門。
 
　　房間裡頭有些昏暗，整個窗簾都是拉上的，房間內沒有絲毫光芒，僕人按著開關，但是燈始終都沒亮，這時高層有點氣憤，他提高音量的說：「是不會拉開窗簾呀──」
 
　　僕人們才趕緊跑去，窗簾一拉開，外頭強烈的光投射近來，瞬間讓眾人睜不開眼，過了好一會兒，眼睛才終於適應亮度，張開眼卻看見……
 
　　橘緋躺在床上，魁齊趴在床邊，兩人的手緊緊握著，由相握著那兩隻手下有著深紅色的血跡，整張被單幾乎都要被血給染成了紅色。
 
　　「醫生──找醫生來──」高層首次有些失控。
 
　　潼杉走近，然後轉過身緩緩的對高層說道：「來不及了。」
 
　　高層一愣，隨後嘆了口氣，他並未料想到最後的結果竟然會是這樣，他全然沒有料想到魁齊將橘緋帶回房間後，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當時兩人對望，「橘緋，妳愛我嗎？」魁齊此時的溫柔是橘緋從未見過的，她望著他的眼，想在裡頭找到魁齊在開玩笑的跡象。
 
　　魁齊看透了她的眼神，「不……我是認真的，橘緋妳愛我嗎？」
 
　　橘緋沉默，魁齊坐在床邊輕撫著她的頭，順著髮絲滑落，「不愛也沒關係，我只是想讓妳知道我有多愛妳，如果韓犽說的話是真的，那表示最後我無法保護妳，只能看著妳落入其他人懷中，如果真的會這樣……」
 
　　橘緋微低下頭，「就算我是愛你的，就算我選擇的是你……也無法改變嗎？」
 
　　聽到橘緋那細微的聲音，魁齊有些驚訝，卻又感到歡喜，他激動的抱緊橘緋，「所以妳愛我嗎？妳愛我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離開你……」橘緋靠在魁齊肩膀上，縱使魁齊並沒有說清楚事情的原委，但是橘緋也有感受到……一種濃烈的哀愁感。
 
　　魁齊又抱緊些，「我也不想。」他的語氣刺痛著橘緋。
 
　　橘緋的眼角開始有淚水滑落，「可是，我們無法擺脫命運的。」一滴、兩滴、三滴……停止不了。
 
　　突然，魁齊將自己與橘緋拉開一些距離，「我們的命運，我們自己掌握，如果活著無法在一起，那……死也要一起。」
 
　　橘緋先傻了一下，隨後綻放動人的笑容，她堅定的點頭。
 
　　一刀劃落，鮮紅的血因緊握的雙手而相容，兩人相視而笑，最後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而闔上眼，不過那嘴角仍舊上揚。
 
　　高層站在房門口看那兩人十分氣憤，不對不對不對不對──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潼杉望著兩人，眼中滿是羨慕之神情，但由於背對高層，所以並未被發現到，他問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沒關係，還有候補的繼承者，我去找年紀最大的候補繼承者，一切還是一樣，而競爭者，我會再考慮要重選，還是由你直接當王即可。」高層回道，隨後轉身離開。
 
　　「還是一樣啊……」潼杉的話，隨著風飄散。
 
　　風吹動著樹，枝葉微微搖動，愁霧瀰漫，可是又好似一切都沒有改變一般，橘緋的消逝並不會影響家族的存亡，宛如曇花一現，組織的鐵律依舊，繼承者與競爭者的互動仍然如此。
 
　　只是由候補的頂替了橘緋的位置，然而家族運作的方式，並沒有被破壞，對家族來說……只是白養了這十九年……
 
　　風輕輕吹撫著，何謂命運？無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