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渣庫

(2)

　　兩人對看了很久，最後他有些遲疑的喊出了她的名。

　　他能清楚感受到懷中的她在聽見名字的那瞬間震了一下，也不等到她回應，接著他一口氣問出了一堆問題，「妳當初到哪去了？妳知不知道大家都一直在找妳？妳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妳不要都不說話啊！」

　　她不知道要怎麼反應，她已經好幾年不曾跟人說過話了，更別說看到她了……

　　除了驚嚇外，還多了點高興。

　　她無聲地哭了，就縮在男人懷中哭了。

　　接著她與他聽見了開門聲，男人錯愕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令男人傻眼，妻子對男人微笑，「親愛的該吃飯了喔。」講完後就輕關上門，接著聽見妻子上樓喊兒子吃飯的聲音。

　　男人低頭看了一眼她，「……為什麼她沒看到妳？」

　　「沒有人看得到我，只有你。」她起身。

　　男人思考了一會兒，才開口，「……妳是鬼嗎？」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喔。」她看看自己的手，隨後在男人眼前轉一身，只見男人頭一瞥，她不懂，稍微靠近了些，「怎麼了嗎？怕我嗎？」

　　男人輕咳了兩聲，「我先去吃飯了。」然後越過她，離開後留下她獨自一人站在那，不知怎麼了她有點難過，突然門又被打開，她飛快地把眼角的淚水給擦掉，男人沒有進門，只是說：「就算妳是鬼好了，也穿個衣服吧。」說完之後才關門下樓。

　　她一愣，接著笑了出來。

　　她以為他害怕所以才趕著離開的……

　　那天之後她開始一直纏著他，總是飛在他身邊打轉，一開始他總會這樣對她說：「妳就不能穿衣服嗎？」他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了。

　　「可是這樣會嚇到其他人啊……」男人不懂，她又繼續說下去，「因為除了你之外的人看到的只會是一件飄在空中的衣服，或是一塊布。」

　　男人沉默了。

　　最後只要是在他們單獨的空間時，他總會不厭其煩的幫她蓋上一條布或是一件衣服，但在有其他人在的時候，他總要裝做她不存在，然後忍受著她裸著身在他面前飛來飛去，偶爾她會故意的貼在他身上或是從後頭環抱住他。

　　還記得很早之前，「那我燒給妳好不好？」他記得以前不是總說那樣死掉的人就可以使用了嗎？

　　她笑了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辦法使用那樣的東西。」接著她飛到他面前，一臉賊笑的模樣，「再說你是對我有意思嗎？」

　　「妳、妳想太多了，我可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耶。」

　　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就開始這種故意的惡作劇，雖然最後總是他老婆在口頭抱怨為什麼最近他天天跟她要做恩愛的事……不過看起來他們倆還算是很恩愛幸福，她也不覺得自己有做什麼壞事，只是搞的他很難受。

　　但，他的抱怨無效。

　　「欸，你過去為什麼那麼喜歡欺負我啊？」她靠在窗邊看著底下的人們在忙碌著，沒聽見男人的回應，轉過身又再問了一次，「你過去為什麼那麼喜歡欺負我啊？」

　　「我的大小姐啊，能不能等我先忙完？」男人正埋頭工作呢。

　　她根本不管，她直接穿過椅子穿過他的身體，然後擋在他與桌子之間，「你過去為什麼那麼喜歡欺負我啊？」

　　只見他一愣，「因為我過去喜歡妳，所以才想欺負妳，想吸引住妳的目光，可以了吧？」接著他雙手一合，作勢請求拜託的模樣，「先讓我工作好嗎？這下午三點要交的報告。」這才讓她退回窗邊。

　　之後這天，她都很安靜。

　　男人雖然不解，但也樂得輕鬆。

　　接著一個多星期，她也始終都很安靜。

　　男人開始察覺的異狀，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還是一樣會在他身邊飛來飛去，卻不發一語，安靜的像是不存在一樣，只有偶爾她飛過他面前時，他才想起來她的存在。

　　最後男人受不了了，「妳到底怎麼了？」

　　她抬起頭看著男人，一臉無辜受傷的眼神惹來男人一陣心疼，只是接下來她所說的話卻使他僵在那久久無法回神，「你能愛我嗎？像你愛你妻子一樣的愛我……」

　　見男人沒有回應，她飛靠近他了些，「我不求你只愛我一個，但是我希望你能愛我……」

　　男人沒有說話。

-未完待續-